汽车大国日本，为何还不大力发展电动车

全世界抢做纯电动车，日本车厂及政府都希望能继续发展氢燃料电池混合动力车。图中车款为Toyota氢燃料电池混合动力车Mirai。 (来源：Dreamstime)

10年前，日本车商Nissan造出全世界第一台纯电动量产车：Leaf，以电动车标准来说，它十分畅销，截至去年底共销出超过50万台。

然而，现在的日本汽车产业却正在落後。Leaf的成功隐藏不住一道阴影，随电动车市场越来越拥挤，日本押注另一种未来：混合动力车，这可能成为日本汽车产业由盛转衰的转捩点。

电动车浪潮，日本正落後

比起纯电动车，现阶段对气候友善的燃料电动车，基本上由日本主导，政府更投注大把资金在混合车技术上，但现在世界各地抢做的却是纯电动车。已经退休的Leaf首席设计师井上雅人表示："当颠覆到来时，总是让人感到害怕。电动车大浪潮真的来了。”

从数字来看，这波大浪现在激起的还只是涟漪，电动车仅占全球汽车销量3%。然而，去年由特斯拉（Tesla）引领的纯电动车转型趋势是货真价实的，通用汽车（General Motors）成为第一家主要车厂，宣誓2035年前要让所有车款零排放；上周，Volvo跟进，说要在2030年前达到全电动的目标。

非传统车厂都抢着要参一咖，例如中国公司蔚来，就连科技巨头苹果都已经布局要推Apple Car。

相比之下，日本汽车龙头的Toyota身为老牌车厂，却直到2020年初才推出首部纯电动车，而Honda则依赖结盟夥伴通用生产电动车。

去年，全球销售出去的纯电动车中，只有不到5%是日本车，而且超过半数都由受欢迎程度历久不衰的Leaf所贡献。

日本政府和业界都不想放弃发展混合动力车

电动车後势备受看好，一部分原因是中国、欧盟多国政府的扶持；科学家认为，从油车转换成电动车是解决气候变迁和空气污染的关键。

然而，现在不管是日本政府或汽车制造商，都不断质疑这个基本假设，认为中短期来说，电动车的潜在利润和环保程度并没有大家说得这麽神。

去年12月，日本宣布将在2035年前停止销售任何新的油车；但同时，日本政府仍把混合动力车视为重要的发展项目，不像英国或加州计画禁止混合动力车。

而业界中最强力反对淘汰混合动力车的，非Toyota社长丰田章男莫属。Toyota跟其他3家较小车厂共同研发各式电动车，但他同时也大力鼓吹氢燃料车。

去年12月一场新闻发布会上，丰田章男以日本汽车工业协会会长的身分，批评了用纯电动车取代混合动力车的想法，并炮轰日本媒体过度吹捧纯电动车的商业及环保可行性。他指出，有监於日本目前电力大部分依靠燃煤和天然气，纯电动车环保效应不大。他还表示，由於纯电动车零件较少、组装容易，产业转向将会伤害整个汽车生态系、导致上百万人失业。

混合动力车未来5年持续成长，日本会"短视近利”吗？

根据市调公司IDTechEx，直到2027年，燃料电池混合动力车的销量仍会持续成长，该公司分析师爱德蒙德森（James Edmondson）表示，也无怪乎日本汽车业者和政府都想要持续观望消费者偏好会如何发展，并期待能够回收对混合动力技术投资的报酬。

例如，Nissan量产过电动车，照理来说它是日本最有机会跟其他国家竞争的车厂。去年夏天，Nissan发布了自Leaf以来最有野心的电动休旅车Ariya。

然而，如同其他日本车厂，Nissan选择在电动车这条路上谨慎前进，而非加速快跑。在一封信中，Nissan永续长田川次二（Joji Tagawa）表示："在Nissan的主要市场，2030年出头所有新车都会电动化，但在其他市场，我们会慢慢换成电动车。”同时，Nissan将持续大力主打他们名为e-Power的混合动力技术。

"对Toyota、Nissan等车厂来说，混合动力很多产，有很好的商机，所以日本政府也想要继续推动”，爱德蒙德森表示。

目前，日本拥有世界上最大的加氢站网络，共有137个加氢站。新一个财年，日本拨款700亿日圆推广氢动力，动用300亿日圆作为购买氢燃料电池混合车的补贴款。

实际上，日本也期待借用氢燃料电池混合车的力量来达成2050年碳中和的目标。日本政府设定了一个有野心的目标，2019年路上仍只有3,600辆氢燃料电池混合车，他们希望2025年前把这个数字拉高成20万辆。

Toyota於2014年发布氢燃料电池混合动力车Mirai，目前续航里程提高，而且价格更有竞争力。卡内基梅隆大学（Carnegie Mellon University）研究员威斯敦（Michael Whiston）表示："成本竞争力是渗透市场的关键，降价可以明显加速消费者购买。”日本心之所系的可能正是这些有望入手的市占。

高盛分析师Kota Yuzawa表示，实际上，日本车厂拥有世界级的技术可以转型成纯电动车，只是业界和政府都不情愿。

一些业界人士已经开始担心这会对日本产业造成负面影响。井上雅人表示："如果许多公司再不改变，未来有效率地制作电动车这件事将会变困难。”Leaf前首席工程师矢岛和夫（Kazuo Yajima）更悲观认为，如果不赶快跳向纯电动车，日本车厂可能面临跟日本消费型电子公司一样的命运：来不及跟上市场潮流而衰落。

"汽车产业是日本产业的最後战场”，井上雅人表示："现在日本处於赢的状态，但我认为，10年内如果我们错失转移到电动车领域，我们可能会输。”

（参考来源：The New York Times、S&P Glob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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